獨守夜歸人

昨天公司晚上有會議，通知太太，著她下班後自己安排。

晚上會議後約九時許，致電找她，找了幾次找不著，也不怎放在心上，許是跟友人吃晚飯興高采烈沒留意電話聲響。

回到家中，洗澡執拾，電郵上網，不經不覺原來已近十一時。太太一般回家不太晚，若晚了也多會給我一個來電，或我已給了她一個，到此時仍未收到太太任何訊息，開始覺得有點不安。我再次致電找她，電話仍沒人接聽，發短訊也沒回應，心越來越慌。心慌了，開始胡思亂想，越想心越慌，越慌則思想更亂，不可理諭。

最初還勉強可以作點鎖碎家務或上網閒聊來分心減憂，到十二時許，還未能聯絡上太太，此時已焦得無法冷靜下來，不單想到會否有點什麼意外，甚至已開始想到若真的發生各種不同的意外，我應該如何打算。心慌意亂下已在籌算若真的無法找到太太，到底應該報警還是聯絡她家人朋友尋她下落。想著想著，想到最壞的情況，心傷不能自己，幾乎沒有落下淚來。我開始發瘋似地不停打給太太，時間像過了一整天，但看一看鐘，原來還不過是十五分鐘的事情。

婚前還跟父母同住時，妹妹偶有夜歸，老爸總擔心得要命，心緒不寧，神不守舍，輾轉反側，來回踱步。我那時相當不以為然，著他空擔心又何干，要麼跑到街上找人去，要麼報警求助保平安。於家中空自著急，於事無補。到今天自己親為人夫後，發現原來當自己有疼惜的人時，再小的事情，也會教人心煩焦慮，頓體會到當日老父忐忑之情。

電話終於接通了，我一聽到她的聲音，知她無恙，實實在在地放下了一塊石頭，口中雖嘮嘮叨叨數說她沒交帶云云，但其實是感動得幾乎喜極而泣。雖已夜深，但實在掛念得厲害，就說要到大廈樓下去等她的門。太太雖然口說不用，但我仍聽得出她是十分歡喜的。

十分鐘後，計程車把太太送到家門，我上前替她打開車門，看著她，她甜甜地向我笑一笑。